【楼诚衍生】Melancholia
第三十章 医生
方孟韦在凌远的安排下，会见了李熏然。
鉴于李熏然的情况已经好转，凌远命人拆去了他身上的绑带和面具。当方孟韦见到李熏然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那个样子和从前坐在警局窗边思考问题的他，没有什么区别。
“方副，我是李熏然。”
听到李熏然正常的口气和话语，方孟韦一直高悬的心总算落了地。事前听到凌远说李熏然清醒了的时候，方孟韦还心有余悸。现在亲眼证实之后，他终于放了心。
“谢天谢地，你小子总算是醒了。”方孟韦走上前去，和他并排坐在一处，“你都不知道当初我看监控的时候，被你吓成什么样子。我真害怕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放心，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李熏然意有所指地望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凌远，凌远则对他报以温柔的笑容。
两人叙旧一段，终于切入正题。方孟韦向李熏然说起了近段时间警局里发生的事情，又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虽然现在锁定了嫌疑人，可是除了一封信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的有力证明。如果能够得到你的证词，那么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李熏然问道：“嫌疑人是谁？”
“你认识的。简江杀人案里唯一一个幸存的女孩，名叫简瑶。”
李熏然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嫌疑人不可能是她。”
李熏然的回答令方孟韦大惊失色：“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下毒谋害我的人，是个男性。”
————
李熏然会见方孟韦之后，简瑶很快被警察局释放。凌远作为她的监护人，第一时间去到现场接人。
蹲过监狱的简瑶比之之前更加沉默寡言，她一直静静地坐在后座，不说话，也不移动，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简瑶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就算是她真的被凌远抛弃了，她也无路可走。凌远手里握着她杀人的罪证，一旦抖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利用也好，欺骗也罢，她尝试着宽心，让自己忘记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毕竟，生活总要继续。
但是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中的改变，却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曾经的简瑶是那么相信凌远，可是现在，那种依赖有了裂痕。裂痕会越来越大，大到根本无法弥补。而终有一天，它会彻底断裂。
一切波澜暂时告一段落，每个人都在上帝的怜悯之下，获得了一段短暂的休息时光。李熏然被人谋害的案子断了线索，寻找赵启平帮凶的事情也没了眉目，警察局只好暂时将案件搁置，转而办理其他更为紧要的案子。
凌远谎称李熏然的状况不太稳定，仍然将其控制在自己的精神病院。对此，杜见锋和方孟韦也没有异议，他们认为为了李熏然的安危，也为了其他的人安危，这么做更为保险妥当。
又到一日夜幕降临，凌远做完全部的工作，来到李熏然的房间探望他。本以为会看到李熏然静静地躺在床上，或是坐在床边，但是出乎预料的是，他居然坐在桌前看书。
“在看什么？”凌远好奇地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李熏然手里的书。
“人性。”李熏然淡淡说道。
凌远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一本很厚很旧的字典。书的封皮已经不见，页脚也有些微卷。李熏然翻开的那页，首起第一个大字，正是“犯罪”的“罪”字。
“绝望的完美主义者总是一边抱怨世间没有绝对的完美，一边奢望能够成为窥见这一奇迹的史上第一人。人性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是非黑白，也没那么分明。”凌远挨着李熏然坐下，像往常一样开始替他做起了心理辅导。
“我发现自己最近很少再有想死的冲动。从这个意义上讲，你算得上是一个成功的心理咨询师。”
凌远笑道：“几乎每一个心理病人都会认为他们的病会痊愈，是医生的作用。其实不然，那是他们自己的功劳。有病，或是没病，全在你一念之间。”
“那你呢？”李熏然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你的病又是什么？”
李熏然早该想到，按照凌远的行事作风，他不可能没有心理问题。他之所以会成为心理医生，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人生，他的经历，他潜藏在血液深处的秘密，他一切杀戮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果然，听见李熏然的逼问之后，凌远难得地陷入了沉默。他的眉头有些微蹙，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李熏然能从凌远的表情上分析出他对那段回忆——鄙夷，还有愤怒。
“你知道好奇的猫通常会是什么下场吗？”凌远拿出打火机，砰一声点燃了手边的纸巾，纸巾随着跳动的火焰燃烧，不一会儿就成了灰烬，“它们往往，不得善终。”
说罢，凌远起身出了病房，临走之前，他在病房门口略微一停，抬手替李熏然关上了顶灯：“晚安，李警官。祝你今天，做个美梦。”
吱呀一声过后，凌远带上了房门。整间屋子瞬间变得晦暗不明。李熏然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之中，渐渐适应着光线突然消失的环境。
他必须找到凌远的秘密，找到微笑食人魔存在的理由。那是凌远的爪牙，是凌远的血肉，是凌远身上一条不可磨灭的疮疤。而这条疮疤的尽头，一定潜藏凌远不可告人的心病。
————
Up回来，多更几章，这文搁浅太久，前面的剧情都忘记了啦/(ㄒoㄒ)/~~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