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嘿呀

【黄曲】俗套爱情故事

笙歌慢:

【你们说要有黄曲,于是就有了黄曲。第一次写不好吃,ooc都是我的,就一点,打人不打脸】


【剩下的你们说得什么双更啊,上车啊,夏之日冬之夜啊什么的,都会有的,别着急,慢慢来】





1.


    曲和第一次发现黄志雄有PTSD是在他们认识不久时。


    图书馆的阅览室在炎热的夏日午后人格外少,曲和捧着一本传记,小声地向黄志雄介绍他最喜欢的大提琴家。


    意外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曲和突然发现面前正听得入神的人眼神变得涣散起来。黄志雄的瞳孔紧缩,表情慢慢由平静变为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般。


    “你怎么了?”他咽了一口口水,要伸手去抓黄志雄的手,却见坐在椅子的人猛地后退几步。黄志雄甚至来不及站起来,连人带凳一起翻到地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长着一副亚裔面孔的管理员听到动静冲过来。


    黄志雄挥舞着手臂,顾不得被摔青的手肘,一骨碌爬起来,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向后退。


    曲和心里着急,来不及多想,本能地用中文冲着管理员大喊:“拦住他!”


    万幸管理员也是中国人。


    两个人一起跑上前制止住处于不正常状态的黄志雄,却不料被猛地一把推开,曲和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再喊些什么,黄志雄已经自己昏了过去。


    “黄志雄?黄志雄!”







    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了。


    黄志雄对医院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他还记得自己刚被诊断出有PTSD时在疗养院的那段日子。


    他此生都不愿再回忆起。


    曲和从病房外走进来。


    “你感觉怎么样了?”


    黄志雄不说话,盯着他。


    曲和有些紧张,无措地搓了搓手。


    好半晌,病床上的人终于说话了:“你知道我的病了。”


    “嗯。”


    黄志雄垂下眼睛。


    “那你走吧。”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怪你。”


    曲和惊讶:“我为什么要走?”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曲和,你没必要……假意宽慰我。”


    他过长的刘海软趴趴地垂在脑门前,在他的病号服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把自己锁在这一片阴影里。


    “我只是想帮你。”曲和着急。


    “帮我?”黄志雄抬头,唇边一圈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更加憔悴;他冷笑连连:“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以为你找的这些医生能治好我?还是你能治好我?”


    曲和抿了抿唇。医生在他进来前就告诉过他,黄志雄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甚至未来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很稳定。


    曲和不生气。


    “我不能……我只是想照顾你,医生说你身边必须有人陪着,避免出现意外。”


    黄志雄嗤笑着扭过头去。


    “拜托你了,”曲和态度更软,“就当是我感谢你。”


    这个年轻人的声音里有一些颤抖。


    黄志雄又转过头来看他。曲和的眼底有一点乌青,看起来是一夜未睡,但眼里还有光亮。


    也许这点光亮可以照亮阴影。


    也许。


    “那好。”






2.


    相识源于一场闹剧。


    曲和初到法国,工作未定,只能在比较安静的小酒馆里拉琴谋生。


    黄志雄坐在离舞台不远的桌边喝酒。


    曲和从后台走出来时,他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番,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店内的客人被声源吸引纷纷去看他,不明所以。


    黄志雄仰脖干掉一杯酒。


    年轻人,穿着西装拿着好琴,却不知道配一双像样的鞋。


    他应该有一双像样的鞋——一个这样好的大提琴家。这是黄志雄在听过他演奏后的感想。


    曲和的东方面孔让他不自觉感到几分亲切,但同时也为曲和自己招来一点麻烦。


    一曲完毕,曲和起身鞠躬,还未来得及直腰就听见舞台下轻佻地声音:


    “il coûte combien?”


    他听懂了一点点,但又没太听懂,傻乎乎地抬头“啊?”了一声。


    台下的人又重复了一遍,还有人吹了几声口哨。


    哄堂大笑。


    曲和从众人不怀好意的笑声中猜到了大概,又气又恼,涨红了脸握紧拳头。


    调笑他的几个流氓站起来,举着拳头威胁他。


    黄志雄撂了酒杯,慢腾腾地起身上前,从背后拍了拍为首那个人的肩膀。


    那人不耐烦地转过身来。


    黄志雄迎面就是一拳,打得他捂着眼睛大呼。


    剩余几人一齐围上来。


    黄志雄是退伍兵,战斗力自然比这些街头混混强,三两下就将人解决了。曲和紧张地跳下舞台,结结巴巴地问他有没有事。


    黄志雄弯着腰半抬着头,挑着眉眼冲他笑:“也是中国人?”


    有时候,一个笑就足够了。


    “是……是。”






    他们开始熟络起来。


    曲和有时看着黄志雄,看他深邃的眼睛,猜想他一定有许多故事。


    黄志雄抬眼笑:“怎么了?”


    “没事,没事。”


    曲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幸听这些故事。






3.


    为了方便照顾黄志雄,曲和把人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他已经找到一份固定的工作,给人当家教老师,工资不低,保证两个人的生活还是够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去照顾这样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他只是愿意——哪怕他除了黄志雄的姓名,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PTSD的复发让黄志雄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


    他开始酗酒。


    一开始只是拼命地喝,喝完了就着满地的空酒瓶在地板上倒头就睡。等他醒来时,曲和还没回家的话,他就会自己把家收拾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等人回家。


    没那么遭的时候,他会上街找一些事情做赚一点钱。曲和不要他的钱,他只好给曲和做饭做甜点。每当这时候,曲和就会因为他的美食开心到眼睛都眯起来不见。


    有次曲和下班,黄志雄捧着一个盒子,惴惴不安地站在客厅里等他。


    “怎么了这是?”


    “送你的。”


    是一双鞋。


    “你是好的音乐家,应该配一双合适的鞋。拿去。”


    曲和红了脸,飞快地抱了黄志雄一下,抢过盒子回了房间。


    黄志雄抿着嘴唇笑。





    后来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病情严重时,他喝完了就开始砸酒瓶,砸的满屋都是玻璃碎片。曲和下班回家一打开门就是迎面而来的酒气和满屋的杂乱。


    “黄志雄?你没事吧?你有没有被玻璃割伤?”


    他急匆匆地奔上去,又被一把推远。


    “你走远一点——我这种人没什么好救的。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会毁了自己,就是会毁了你。我……我还是走吧。没人能帮我,你也不会一直帮我,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我知道,你们最终都会离开……”黄志雄说着,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外走。


    曲和被他一把撞开,忽然也不知哪里来得那么大力气,揪住人的衣领一把扯回来跌在门口。


    曲和长舒一口气,庆幸门口没有玻璃渣。


    “谁说我不会,我会。我会一直帮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也不会走的!”


   黄志雄颓然坐在地上,沉默不语。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好像喜欢你,不,不是好像,我确定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黄志雄,你听到了吗?”






4.


    这次告白是曲和人生中做的最胆大的事情之二——之一是孤身一人来法国。


    那天黄志雄给了他一个几乎要压断肋骨的拥抱,答应他愿意尝试接受治疗。


    先前他一直拒绝接受任何治疗。


    “我被诊断出有PTSD的时候,他们把我带到一个疗养院,那里全是战争留下来的老兵。他们有的缺了手,有的断了腿,有的被炸瞎了眼睛……我和他们住在一起。我们每个人都有PTSD,那时候他们管它叫soldier's heart。我们被迫接受他们的电击疗法……他们把我们绑在手术床上,然后……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我走在战场上,飞机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我们随时做好了隐蔽或者被炸飞的准备。你听!你听!炸弹声就是我耳边,在我正前方,在那里!还有那里!”


    曲和沉默地,紧紧地抱住恐慌的黄志雄。







    然而治疗进行地并不顺利。


    黄志雄始终对其有抵触心理,曲和陪着他去了好几次,每回都以失败告终。


    他甚至不愿意和医生有任何沟通。


    曲和非常担心。


    黄志雄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好几次半夜,曲和在睡梦中听见求救的呼喊声,惊魂不定地查看时才发现声音居然是黄志雄发出来的。


    他知道他很痛苦,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黄志雄变得愈发暴躁。


    而矛盾也终于爆发。


    曲和这天下班回到家,迎接他的照旧是一个烂醉如泥的黄志雄和一个凌乱无比的家。他拖着琴盒站在门口,轻声问黄志雄:


    “你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黄志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失望。


    无名火冲上他的脑袋,烧得他理智不清。他一把推落剩余的酒瓶,酒液流了一地,一片狼藉。


    黄志雄不停地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到后来你们都是这样!你!你也嫌我烦了是不是?对啊,我都是一个废物了,你们当然要嫌弃我!”


    曲和眼里逐渐蓄起泪来。


    黄志雄扑过去,曲和撞在门上,琴盒掉落在地“咚”地一声。他被他按着肩膀,野兽一般地亲吻。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来,落进二人相触的唇缝里。
    黄志雄愣愣放开曲和。


    这滴泪是苦的。


    也许他脸上更多的泪水,都是苦的。


    “对不起,对不起和和,对不起……”






5.


    法国的圣诞和中国的春节一样热闹。


    曲和费力地抱着琴盒往家走,一个小女孩忽然撞进他怀里,塞给他一盒巧克力,一言不发地跑开。


    曲和张着嘴看她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他耸耸肩,放下琴盒,将巧克力的盒子上下颠倒地看了许久,心想这也许是今年圣诞老人派发礼物的新方式。


    那不如现在就先尝一个好了。


    曲和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锡纸将巧克力的形状完美地呈现出来。


    他打开一个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猛然发现锡纸上印着些什么。


    借着街道旁店铺的灯光,曲和看清楚那一行小字——
    你愿意用余生来帮助我我疗伤吗?


    什么?


    曲和纳闷。


    “曲和。”


    他抬头。


    黄志雄站在不远处的圣诞树下。


    分别一千多个日夜后,他终于又见到他。西装笔挺,笑容温暖。


    曲和扔下琴跑过去。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你都好了?”


    “没有,医生说暂时是没有大问题了,只是这个病不是短期就能解决的问题,可能要用上一辈子的时间来治愈。”


   曲和把头埋在黄志雄的肩膀上大口喘气。


    “所以,和和,你愿意用余生的时间来帮助我疗伤吗?”


    “我愿意。我愿意。”




    我也愿意,把余生都托付给你。


——END——


【注:文内PTSD的内容资料来自于我刚学完不久的大学英语课文《Soldier's Heart》】


【那么问题来了,和和为啥老不管他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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