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呀嘿呀

【凌远×李熏然】烟之外·卅问集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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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前唠嗑】




·并没有更文的能耐 文是过去一个月的存货




·其实烟之外的确已经不必写了 但为什么还有卅问集 除了私心 大概也没有别的解释了吧 




·卅问集不走情节 全是脑补 想看情节的盆友萌就不必点进来辣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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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 “如果所有的河流都是甜的/海洋如何获取盐分?”




神经外科办公区在普通外科办公区的正楼上,虽然挨得很近,凌远却不常去。




神经外科不是凌远的专业领域,但他看了一眼李熏然的术前脑CT片,他也知道麻烦了。尽管刘晨曦向来可以将手术做得所谓“术后CT和效果图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他在一院神外的一段佳话——而李熏然的手术从医学角度来看也同样非常成功,凌远立在读片灯前,耳中一声尖啸还是持续,久不停止。




作为一个同样可以把手术做得比教科书还要标准的外科大夫,凌远知道,一个完美的手术对此刻的李熏然而言,只意味着他或许可以活过这一秒,却不一定撑得过下一秒,更妄谈明天,甚至清醒,甚至康复。




尖啸渐渐转为轰鸣,从耳中转移到脑里,凌远只觉得视线模糊,双眼被读片灯的高亮灯光刺得几欲流泪。他背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坐下的一瞬间有些踉跄。刘晨曦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到凌远方一坐下就将手肘支起,躬身驼背,头埋得低,眼睛闭上了,手指死死掐住太阳穴,指甲盖因为用力而苍白。




刘晨曦比凌远大不了多少,又同是专业能力出众的外科医生,有时打上照面还会有些难得的相惜之感;他坐在神经外科主任的位置上,管理上虽不太擅长也不太上心,却也一直选择去理解凌远的想法和做法。所以他的印象里,凌远做事强势而又果断,在手术台前是这样,在办公桌前是这样,在会议室前也是这样。而当刘晨曦首次见到这副模样的凌远,又想到李睿提过的几句他和李熏然的关系,心里了然之上又添不忍,想出言安慰,却又知道于事无补,犹豫几秒,索性还是没有开口,视线转回读片灯上挂的CT片子。




 




几分钟后,屋外脚步声蓦然多了起来,急促而又杂乱。门被敲开,李睿领着市局局长和省厅厅长走进来,门外黑压压的人群应该是李熏然的战友。刘晨曦先抬了胳膊握手,代李睿介绍他身后坐着的凌远时,他下意识地又回转去看他,之间那个人抬起头来,脸上除了灰败疲态,别的情绪都被掩得一干二净——如果可以忽略他站起身时右手勉力撑在一边办公桌角上的那一下的话。




局长厅长不知道李熏然和凌远的事情,这次过来本想见了刘晨曦再去见凌远,没想到正在办公室撞上了院长。厅长一下就上前去握凌远的手,说着拜托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救治李熏然的话,心里急切,手上用力,以至于就这么忽略了凌远也在微微发抖的手,还有更难看了几分的脸色。




凌远听到那几句话心里的确难过,却不是因为厅长,而是因为自己。长久以来,太多太多的人见了他就好像见到了第一医院的最高医疗水平;听了他的话就好像手术一定成功愈后一定乐观;肝胆外科的手术台上他是神;危机来临的时候仿佛只要他在医院所有人都定了,一切都能井然有序临危不乱。他已经习惯了去扮演这样一个中坚的角色,别人说是,他就只能努力去做,去成为。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不是,从来不是,未来也不会是。这种被人捧起的期望和自己心里的无力而产生的落差时常让他痛苦。




这些痛苦他从没和李熏然讲,可李熏然却一直都明白。这么些年来,有时饭桌上的谈笑,有时睡觉前的浅聊,李熏然察觉到了就会有意无意劝慰他几句。然后凌远即便是再郁结,心里某一处也能豁然清明。可是这一次,唯一能劝解他的人,现在还躺在那里无法开口。




 




下午凌远在专家门诊坐诊,坐着忙碌时不觉得,下了班一站起来就是天旋地转,跌回椅子上才想起这一夜一日他除了喝水,只干吃了一袋麦片。现在胃里饿得发紧,隐隐有些作痛,眼前金星迸现,太阳穴的神经突突乱跳。




凌远觉得自己不可以再在除他之外空无一人的诊室里继续坐下去,但他又有些舍不得离开。他知道李熏然现在躺在几层之外的ICU里,他又抱着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仿佛在等着下一秒门被推开。




以前都是在院长办公室,有时他坐在桌前,生龙活虎的李熏然提着打包的潮州菜推门探身进来,有时是他下了手术下了诊回到办公室,就看见李熏然提着外卖等在里面,坐到凌远面前,故作肝胆胰脾指哪儿哪儿疼,然后把打包盒一样一样打开来,抱怨着要凌医生一起吃饭才能好。那时候凌远吃着饭,看着对面也是一顿猛吃的李熏然,间或与他湿润明亮的一双鹿眼对视,时光片刻凝结,他的手术他的案子,所有的棘手烦扰在某一刻烟消云散。他们笑起来,凌远便会在心里悄默感叹,这样的日子仿佛已经炼得如同细水长流,好得不能再好。




——而无论如何,生活归根结底依然是一片苦海。如果每日都是甘甜的细流,汇到最后,海水却又怎么能是咸涩的呢?这个问题有答案,凌远很清醒,凌远很清楚,可是凌远不想说。




 




他坐到李熏然床边,床上的人因为脑部创伤,手术前头发就被剃去了。现在他的样子看来有些滑稽,凌远看着看着几乎要笑出来。




凌远甚至都能想象如果李熏然醒着,看到自己的发型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一定会一脸得天崩地裂,蹙着眉微眯着眼,站在镜子前面端详半个小时,再无可奈何地去柜子里翻帽子。凌远还想,自己被李熏然追着问戴哪顶帽子时,该怎样安慰他呢?是说,你都已经这样好看了,发型如何奈不了你何;还是自己会被他烦得不行,敷衍两句皮囊太好怎么戴帽子都好看,就一挥手里的文件哗啦啦地把他赶出书房。




但当他再回过神来,看到少了头发的他的模样,闭着眼睛,觉得这人的头脸就显得更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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